冰心诗选

zhangwei

冰心（1900-1999），原名谢婉莹，出版的诗集有《繁星》（1923）、《春水》（1923）、《冰心诗集》（1932）。上海文艺出版社1982年开始出版5卷本《冰心文集》,收入1919至1982年创作的绝大部分作品，按体裁分卷，是迄今为止较为完善的一部文集。冰心还翻译出版过泰戈尔的诗集、剧作和其他一些外国作家的作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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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q0 W# f! w& ^4 ?2 \" M《春水》节选

) A2 s* W" q" k) k& l% L

6 M# o1 B: l2 a3 U8 H9 K) O. y
% w2 ?) _+ A- o8 m
一
0 N& R. g, Y( }( b) t: Q% S, W" \8 S
" R- N, B7 O( z) b5 p春水！
又是一年了
# a& ?" L5 K3 _, R8 S: _还这般的微微吹动。
可以再照个影儿么？
6 L( Z% z. v. |6 ]$ Y春水温静的答谢我说:
“我的朋友！
) |' I9 {6 c9 d; l我从来没留下一个影子
6 S' ~7 d& C* X1 [不但对你是如此。”
# `$ ~' v$ v: N' E/ M
二十

0 Q* S  k9 g" ?! f; f' \& q山头独立
宇宙便一个人占有了么？

三三
& ~9 \/ G1 n8 ^  M2 Z  Q2 k
墙角的花！
/ c4 T7 C7 C9 T% p- r你孤芳自赏时
3 U7 f4 O: X- m6 ?3 \  ?6 u) m天地便小了。

6 y( Y2 w" I7 q( ^! ^6 a四三
' b- m. ^* w; G0 J& e+ r( ~6 J; G+ I
春何曾说话呢？
但她那伟大潜隐的力量
已这般的
5 j! m& I; y8 `, r0 \& C! u4 D0 t温柔了世界了！

六二

8 U3 d4 o3 u5 l. i我要挽那“过去”的年光
0 j3 Z  |1 T& a. L但时间的经纬里
# z) |3 _% @+ O1 K: P: v$ ^( b已织上了“现在”的丝了！

六五
5 Z! ]  k2 N5 w- v3 H
只是一颗孤星罢了！
在无边的黑暗里
已写尽了宇宙的寂寞。
+ h) Q9 c4 p# E) X: Y
* F5 ^  U! q* @七一
) w; s* {5 h/ S. n; L
1 ?4 \7 _+ I$ ~+ X当我浮云般
自来自去的时候
" n8 z/ Q7 @8 Z: O$ O* s真觉得宇宙太寂寞了！
/ C( c. }6 k# |3 O- P- @
% R  @9 V( a2 f七六
# t1 @/ t8 f8 Y
( q& ~5 e  b0 a4 C寂寞增加郁闷
' x+ q: I5 }1 C7 g/ s忙碌铲除烦恼——
我的朋友！
快乐在不停的工作里！

八二

1 ]6 O' j- ?. M/ Q5 H, D) D我的朋友
8 M- J% F0 _" B' e1 M; ^不要让春风欺哄了你
7 Y" _$ k0 x5 F! A( W# y花色原不如花香啊！

' V8 g" M8 y8 J" s4 o0 l+ T八七

+ @4 h) [5 k( y" R) f青年人！
只是回顾么？
这世界是不住的前进呵。

九零
8 Q, v1 I, l$ d0 w4 B
聪明人！
- u' U' M6 w+ y- @3 t在这漠漠的世上
( ~/ p' |& V3 ]只能提着“自信”的灯儿
进行在黑暗里。
7 }5 k1 j6 R& B; B2 ^( K
2 M1 @* \( }! y' _8 l0 J9 i5 F: ~; E6 n一零二

8 o1 j. m7 u0 b7 W. r( l  H% ?8 K我的问题——
( h6 Q  _, P  i6 B; m, V: k我的心
在光明中沉默不答。
( k& A4 x1 P" U) P' t, m我的梦
却在黑暗里替我解明了！
& w* Y+ U+ T( }! E  c5 l* G" d% H
一一二
5 I* O! P+ ?- y2 Z1 y
  A# ?) Y- C# z) p9 y* _4 @2 S浪花愈大
凝立的磐石
% _: |7 A+ ]/ m在沉默的持守里
. \7 ]% x+ F3 O/ v; F( F$ _: }快乐也愈大了。
5 b# [4 Q2 p+ m, g2 [$ o5 G( H
  o, p" P/ v! v. c" X; u, E7 t一三四

命运如同海风——
吹着青春的舟
' z1 t) P3 _0 }) q飘摇的
曲折的
渡过了时间的海。
$ A& M  A7 o5 a' G: y" [0 T2 C/ y
; U* |" V8 t9 T* H+ V' S一三七
# t3 ^6 u& Q( n  v
/ S5 Z! P1 L9 G沉默着罢！
在这无穷的世界上
弱小的我
原只当微笑
8 k4 y6 e5 m6 ~# m3 p: C6 E8 g不应放言。

' K( b6 O8 d  A6 E  k2 Z一七四

青年人，
珍重的描写罢，
# K6 [8 K7 c# u) t2 g4 b: |时间正翻着书页，
请你着笔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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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q: R# i+ L3 A2 V8 [, W《繁星》节选
1 n5 d; s9 h& p, o' T6 z: F% j

; t; J# B6 r; H4 p

一

+ u  C& t5 P2 c3 h( q繁星闪烁着——
深蓝的太空
何曾听得见它们对话？
沉默中
6 [( S1 B- O5 \" d0 x微光里
它们深深的互相颂赞了。

( i7 z) t7 @7 }0 l% V$ }: j五

" M4 I$ O9 h+ C0 n% t" ~黑暗
怎么的描写呢？
: q* I4 X# e5 O8 U心灵的深深处
宇宙的深深处
0 Q9 c. i3 Y; F: R7 Z/ B灿烂光中的休息处。
$ b! c# \2 ?5 w' \* _
八

- {( _+ x$ x& j, c1 L$ U3 R: b残花缀在繁枝上
鸟儿飞去了。
' J- v& w( M: g% H撒的落红满地——
, f1 E! @8 Q; p# q" g" j生命也是这般的一瞥么？
# a0 u* i) o* y: m) j
一一

% M4 _. i" x# f8 G9 U$ o无限的神秘
, }! h; x) c) r何处寻它？
微笑之后
言语之前
6 L# t9 r9 p- K, S; O. R6 d% {便是无限的神秘了。
% m' H" u+ b* q  i1 n; _
# p* n' P. q) D% X3 m8 E5 L一六
* [4 S% n! d2 i) c2 K; c
青年人呵！
为了后来的回忆
小心着意的描你现在的图画。
7 e, \$ ^) o& k5 v3 x
一九
( X+ j! X9 {0 [
我的心
( l+ d6 k" G- j  r9 i孤舟似的
穿过起伏不定的时间的海。

二零

& m$ C* V$ ]9 a幸福的花枝
( C! x0 d$ F& h* L: @在命运的神手里
寻觅着要付与完全的人。

二六
" z! i# K/ j$ {1 T: i# v. j- A
+ k+ ]7 A; y) V2 h高峻的山颠
深阔的海上——
/ J& v8 J9 n( g* u) J. V: z是冰冷的心
是热烈的泪
可怜微小的人呵！

三零

光阴难道就这般的过去么？
% q' t+ `7 D4 W# O3 g$ y  P除却缥缈的思想之外
一事无成！
* P& I: o6 k+ |9 ^2 [: A
四二

2 o5 W: A- A% x! o% e4 q; C4 @云彩在天空中
4 n% n: {1 u6 ?& a2 R3 l7 f* i9 `人在地面上——
7 s5 u) q. S9 n3 p: B思想被事实禁锢住
便是一切苦痛的根源。
; ~& ?! j& w% K1 q4 B& Q. S: D, n
. l; L. c- ]7 ~四八

弱小的草呵！
& [; o, _# c6 o$ n6 m" ^3 a7 T骄傲些罢
只有你普遍的装点了世界。

% _* y  b$ s) O2 ^2 E1 y四九
* s5 X- b& M# r6 f6 @* e; {
: {% W& W6 l! [零星的诗句
是学海中的一点浪花罢：
8 n6 W% ~8 ~% J$ D4 j& \; G) A然而它们是光明闪烁的
繁星般嵌在心灵的天空里。

五一
8 d) w7 ]- _7 ~, n
常人的批评和断定，
好象一群瞎子，
$ i/ `) `+ d  {) v: g& V在云外推测着月明。

五三
! t- a) a3 G# z; t2 H$ D
我的心呵！
觉醒着
7 \! f, A, ~) w$ N) |2 x# V; R: x/ Q不要卷在虚无的漩涡里！

5 B7 ~5 C% p, O五四

我的朋友！
起来罢
0 C' R4 X7 e* [6 R% D晨光来了
要洗你的隔夜的灵魂。

六三
/ |3 ]  M0 }  L! P- x# W
9 B5 Q  J2 g3 A+ L8 y0 D3 q/ N1 U  e指点我罢
) \9 j2 s+ A8 w. _我的朋友！
, l; ^4 e7 ~1 b* v6 h3 S) t% ^/ a我是横海的燕子
要寻觅隔水的窝巢。

六九
5 X; o- ?) @6 \6 I
春天的早晨
6 X% y5 d; j8 G: i! ^5 g" d2 m' F- d; t怎样的可爱呢？
! a' X8 p2 k3 K9 F3 D融冶的风
) Y5 V5 Q3 [4 ^% u7 u) k( g; g/ g飘扬的衣袖
静悄的心情。
* b, r9 o/ u* K- T8 b  [
4 K2 u5 g! f4 Z七七
3 o. a) z2 T; z% }4 k
小磐石呵
% d. E+ L; {# [. N5 n. Z坚固些罢
" p( ~; v2 W* ~准备着前后相催的波浪。

八四

2 g2 o) a4 Y, `4 C. f# k- |寂寞呵！
多少心灵的舟
在你的软光中浮泛。

+ x/ F" M: y  t2 }4 j# t九零
$ h# X! d' Y3 I6 H- |5 P1 [
坐久了
推窗看海罢！
将无边的感慨
, l/ y3 X9 l( C% X# J; I都付与天际微波。
; V0 V4 _3 ~" G* K6 s
" J  r# j$ Y. U1 P  E& M九七

是真的么？
# A* a" ?2 R! N0 p3 w: W7 V* I人的心只是一个琴匣
2 l' p: A: i' k  k  r+ `" V- r不住的唱着反复的音调！

5 k. ]9 @, A; o4 S九八

% O1 M. u( {0 y# H" Z" z+ u7 c9 _" e+ |青年人！
信你自己罢！
只有你自己是真实的，
也只有你能创造你自己。
( N+ H! L5 k6 A
# X; N( f2 i# \- d# V7 O6 }一零三

3 e* U8 H9 Z& d( I% x- t时间！
% Y) u" N5 B/ R) B6 g现在的我
( ^) X, l& H- Z太对不住你了么？
然而我所抛撇的是暂时的
0 G* ^  n/ a; p! I0 s+ L我所寻求的是永远的。

' u3 G, A. H8 f2 J& ]( h3 N9 R一零七

0 s2 p/ ?8 w/ [0 R* H, f) l; y我的朋友！
珍重些罢
不要把心灵中的珠儿
2 Z  v- N1 s8 _抛在难起波澜的大海里。

4 P: U" _. ~; u/ v" Q, C. ]. E* D0 d3 L一零八
1 B, T! j- N. w. ?6 }/ }) Y
  [) ^! S1 ?  @, X心是冷的
+ k  F5 X. q2 g! b泪是热的：
心——凝固了世界
. G+ ~5 l. v( F. u泪——温柔了世界。

一零九

漫天的思想
" X, I* Y3 p9 p8 b收合起来罢！
你的中心点
你的结晶
要作我的南针。

7 K+ u& {+ o$ O一一四

: {9 Q. C. ?# `2 Y( S/ [! u" w“家”是什么
( A8 |6 ]( D6 u$ X我不知道：
9 E5 |( L$ k$ d5 D0 Y但烦闷——忧愁
$ L- x$ j  t- ]都在此中融化消灭。

4 n3 U7 V+ U7 P: k一三一

大海呵，
那一颗星没有光？
那一朵花没有香？
那一次我的思潮里
没有你波涛的清响？

一三七

1 j( `0 H0 C1 \4 V5 I# C- @5 v聪明人
5 T1 ^1 I) P* R- t. y* I! j2 S抛弃你手里幻想的花罢！
7 G4 u0 v; v6 `" k* o她只是虚无缥缈的
反分却你眼底春光。
- a6 ?( P% w7 }; w
一四五
, ]5 c5 @1 S2 Y/ Y9 W( [- N
心弦呵！
弹起来来罢——
: O- m  e+ c0 e+ \7 W! \让记忆的女神
4 n4 t7 d) R& l合着你调儿跳舞。

---

- |' k5 `0 n9 s( J8 I* s, L圣诗
% L3 c# z* e; {, p
圣经这一部书，我觉得每逢念它的时候，——无论在清晨在深夜——总在那词句里，不断的含有超绝的美。其中尤有一两节，俨然是幅图画；因为它充满了神圣、庄严、光明、奥妙的意象。我摘了最爱的几节，演绎出来。自然，原文的意思，极其宽广高深，我只就着我个人的，片段的，当时的感想，就写了下来，得一失百，是不能免的了。

一九二一、三、八夜。

傍晚（创世纪第三章第八节）

8 z) a, S% R- w- e4 f光明璀璨的乐园里：
7 s, B. |: D$ z4 K花儿开着，
鸟儿唱着，
& I  d" X/ v! z) A. O7 d生命的泉水潺潺的流着，
太阳慢慢的落下去了，
5 i8 j6 e. G. D$ C2 z5 T' @映射着余辉——
+ |1 R. N1 D! T9 G+ o$ I　　是和万物握手吗？
3 ?" B8 B# x7 u* E$ ^& y: L是临别的歌唱么？
8 q3 Z2 N9 U# V微微的凉风吹送着，
9 ?$ h+ R& r& ]4 ]8 o/ p0 d# `光影里，
  I! o4 D& X) F6 g7 p　　宇宙的创造者，他——他自己缓缓的在园中行走。
* \! S$ ]0 s8 V0 k3 ]" X　　耶和华啊！
, g! v5 r3 C8 `2 v你创造他们，是要他们赞美你么？
是的，要歌颂他，
　　要赞美他。
他是昔在今在以后永在的，阿们。

. J+ Y$ D7 A& K6 Q7 [4 Z创世纪3:8 天起了凉风，耶和华神在园中行走。那人和他妻子听见神的声音，就藏在园里的树木中，躲避耶和华神的面。
" S- n7 {, k  S0 Z4 P

3 r1 f  Z. D2 @, `/ f黄昏（《约伯记》第十五章第八节）
: N) f0 m$ b2 D9 b" K
- b* v2 F( ~' ^2 M7 r5 T上帝啊！
2 P1 s: j* T2 _- l无穷的智慧，
无限的奥秘，
  i* B8 K! n! W) o' {) B　　谁能够知道呢？
是我么？是他么？
( N  I( R- y, `0 M都不是的，
除了你从光明中指示他，
9 k, I  i1 U  ?2 @1 C上帝啊！
( Z1 B7 U1 x" C2 |* R求你从光明中指示我，
　　也指示给宇宙里无量数的他，阿们。

0 r# X* d4 P4 H- u: X( ]/ }约伯记15:8 你曾听见神的密旨么。你还将智慧独自得尽么。

3 D1 }* `5 l/ k$ P# p2 i" K, o
夜半（《诗篇》第十六章第七节）
1 h+ `* _/ z2 Z  Y, V7 ~0 X
0 {7 ]2 E1 k( [! \$ E) X. Q. v) i6 L- b上帝啊！你安排了这严寂无声的世界。
! w$ z+ N7 B% a* Q" ]7 O从星光里，树叶的声音里
. i( Q, O) G+ J' S; o! J  V8 v; J& M　　我听见了你的言词。
& m1 v  Q1 o. b2 k$ y你在哪里，宇宙在哪里，人又在哪里？
上帝是爱的上帝，
宇宙是爱的宇宙。

/ P7 R% o* k+ N8 O$ a2 O  n- h人呢？——
8 g- O8 c7 g( W4 A' j" v4 O, a上帝啊！我称谢你，
2 O! C' j: v* }　　因你训诲我，阿们。

0 e: ~) G5 `. \5 S# @& Z诗篇16:7 我必称颂那指教我的耶和华。我的心肠在夜间也警戒我。


黎明（《诗篇》第五十七篇，第七至第八节）


严静的世界，灿烂的世界——
& x9 R4 J' l0 e$ s3 F　　黎明的时候，谁感我醒了？
0 J; h1 x: j& O5 U$ q0 w上帝啊，在你的严静光明里，我心安定，我心安定。
6 q$ t2 @* y/ S3 D, m2 S* q; I　　我要讴歌。
! o8 W9 N' P+ n3 K2 h8 M心灵啊，应当醒了。
　　起来颂美耶和华。
琴啊，瑟啊，应当醒了。
0 v! P6 A: l% U5 F# t; r　　起来颂美耶和华。
黎明的时候，
　　谁感我醒了，阿们。

诗篇57:7-8 神阿，我心坚定，我心坚定。我要唱诗，我要歌颂。我的灵阿，你当醒起，琴瑟阿，你们当醒起。我自己要极早醒起。

+ p" K  y# F5 U! B6 \( {! L) I5 }
清晨（《诗篇》第一百三十九篇第九节）
. B" O0 }4 N$ W* J7 H( I
! K1 N, J- m  C) @4 c: }
晓光破了，
　　海关上光明了。
. r0 M( b4 Y8 _- a# t1 m我的心思，小鸟般乘风高举
　　飞遍了天边，到了海极，
　　天边，海极，都充满着你的爱。
) w9 v  o% h$ d) A2 Y+ ^+ V$ T上帝啊！你的爱随处接着我，
　　你的手引导我，
4 n9 h1 v, y+ S8 O　　你的右手也必扶持我，
我的心思，小鸟般乘风高举，
0 w/ i/ I8 r( V　　乘风高举，终离不了你无穷的慈爱，阿们。


诗篇139:9 我若展开清晨的翅膀，飞到海极居住。就是在那里，你的手必引导我，你的右手，也必扶持我。

（以上五题，最初发表于１９２１年３月１５日《生命》第一卷第八册。）

他是谁（《以塞亚书》第四十二章第三节）

膏将尽了
, m+ g, e) a, j) h8 Z" [/ v1 ?2 ]　　只剩得一圈的黑影。
枝受伤了，
* D% N5 t. q4 ~+ i4 [  P! ?　　只剩得几声的呻吟，
0 t; u/ D7 b# |! \不发光的，吹灭了罢，
不开花的，折断了罢。
上帝啊！
  {6 s8 G7 a- s/ b5 R4 a5 i% R  F0 P　　“受伤的苇子，他不折断。
# f1 J. M& L7 N; O8 [　　将残的灯火，他不吹灭。”
我们的光明--他的爱，
永世无尽，阿们。

注： 以赛亚书42:3 压伤的芦苇，他不折断。将残的灯火，他不吹灭。他凭真实将公理传开。

- m- M% `! V6 J
客西马尼花园（《路加福音》第二十二章第四十四节）

漆黑的天空，
冰冷的山石，
% @# l( s& t# n8 N7 d4 o有谁和他一同儆醒呢？
　　睡着的只管睡着，
! i; [' T" F% A/ t! y6 N　　图谋的只管图谋。
然而--他伤痛着，血汗流着，
　　“父啊，只照着你的意思行。”
上帝啊！因你爱我们--
! c. O) c  s5 n, Z　　“父啊，只照着你的意思行。”阿们。

2 ]$ g+ y. R; \3 k6 T注：路加福音 22:44 耶稣极其伤痛，祷告更加恳切。汗珠大如血点，滴在地上。

8 @6 q8 ~8 v7 N, O( W* c
骷髅地（《约翰福音》第十九章第三十节）
, c! B/ D8 V0 M3 P
" E$ q; u' A4 x( V+ Y罪恶，山岳般堆压着他，
笑骂，簇矢般聚向着他。

5 ?1 v1 m4 i1 t& g十字架，
　　背起来了，
$ D, R. e# }/ S& ^9 T( u　　钉上去了。
: S* d% b5 ^3 `3 W: v* b上帝啊！
. O0 s! j8 @; U0 b2 j$ Q听他呼唤--听他呼唤！
% e) h. O" r0 X; {7 t　　“父啊，成了！”上帝啊！因你爱我们--
) _" |; K7 j0 v+ N% ~, r" C　　“父啊，成了！”阿们。
1 l2 }/ w/ I* J0 y! j. ?: i
3 n! q3 q1 k+ d: N* c- v: q注：约翰福音19:30 耶稣尝了那醋，就说，成了。便低下头，将灵魂交付神了
0 \6 I  k- w0 J; i8 l' b" E. x

; b+ x7 E  ?; f- @（以上三题最初发表于１９２１年５月１５日《生命》第一卷第九、第十合刊）

2 T- }# l: @4 J5 G9 ~4 S* K
; e! C5 T( x$ t. P+ L使者（《以弗所书》第六章第二十节）

羽衣的风采，
　散花的生涯，
天上--人间，
说他带着锁儿，
　拖着链儿，
　辗转在泥犁里，
3 j4 o  V* ?8 u0 s4 k有谁肯信呢？
; V3 V- Y  F5 O6 X
上帝啊！是的，
　为着你的福音，
　爱的福音，
' D% m( v2 r  G* i　锁链般绕着我。
- C/ {  o- i6 z1 ~5 u) H除却泥犁，
! ?* G) U8 ^& a- ^' B　那有庄严土？

# y+ q) C( }# f4 H9 L8 s, U. L上帝啊！
　我作了带锁链的使者，
　只为这福音的奥秘，阿们。
　
2 c& ]4 k! U- T' q5 W原编者注：《以弗所书》第六章第二十节为：虽然我带着锁链，我都是为这福音的缘故作特使的。你们要祈求主赐给我勇气讲应该讲的话。
0 S! _0 ~# {% K+ c6 Z8 l( w
6 F; w5 {5 V5 x/ L
生命（《雅各书》第四章第十四节、《诗篇》第八十九篇第四十七节）
- a5 z0 }4 c5 y  O3 N/ x
, ^+ t5 z  _3 P! z
生命，是什么呢？
要了解他么？
他--是昙花，
是朝露，
是云影；
一刹那顷出现了，
6 Q4 V0 M9 A2 g  l* E) u一刹那顷吹散了。
  f: j% V$ ^* H5 }) p. g
$ W& m$ b5 C- C8 j上帝啊！
) }" U( x0 [% O. Y1 N: T# Q! D你创造世人，
! G1 N/ Y  H; u$ d& D: C1 A为何使他这般虚幻？
昨天--过去了。
今天--依然？
2 B/ ?$ ~" V+ U- {3 W明天--谁能知道！

上帝啊！
万物的结局近了，
求你使我心里清明，
呼吁你祷告你，
7 k* d# p( G/ r/ Q直到万物结局的日子，阿们。

4 n3 s- R* X5 |$ y7 ^
原编者注：《雅各书》第四章第十四节为：你们连明天还活着没有都不晓得！你们不过像一场雾，出现一会儿就不见了。《诗篇》第八十九篇第四十七节为：求你记得我的人生多么短促，求你记得你所造的人都必朽坏。

; `2 I: H1 C9 }! t
* P# v. d, F. `2 }孩子（《启示录》第廿一章第十一节、《马太福音》第十八章第三节）
. {$ K2 P; u$ \% f# y) w3 f' ?
水晶的城堡，
碧玉的门墙，
7 C  G, I' }. [: `6 L- b, i只有小孩子可以进去。
# L7 J- A+ \! Q+ u) \5 T, f% g; ?
- Y+ E2 P% i! `8 `圣子啊！
) @$ }* e4 U( j你是爱他们的绛颊，明眸，
嫩肤，雏发么？
不是的，
! V+ I! `* w! v/ N. P% V他们是烂漫的，　
& E0 _5 K, Y. u. F9 G" ^# I纯洁的，
) Z" V5 d: q6 v0 c7 J/ g真诚的。
只有心灵中的笑语，
天真里的泪珠。
他们只知道有光，
有花，有爱。
. x$ r5 ^( d+ H3 A6 W$ ]自己也便是光，
是花，是爱。
$ X4 ^  w( y" I: {
圣子啊！
求你保守我，
停留我在孩子的年光，阿们。

原编者注：《启示录》第廿一章第十一节为：那城充满着上帝的荣光，闪耀像碧玉宝石，光洁像水晶。《马太福音》第十八章第三节说：“我实在告诉你们，除非你们改变，像小孩子一样，你们绝不能成为天国的子民。”
8 L% I4 o* a% R- [

我＋基督＝？
) f3 E5 E: W- @* M* a+ \7 [
4 B; l: Z; [; K) x! y/ r* `　 五月十八号上午，富柯慕慈太太到我们学校来演讲，她站在台上，举着一张纸，上面写着“西门＋基督＝彼得‘自己’＋基督＝？”我看见了之后，脑中忽然起了无数的感想。她的演讲，我几乎听不见了。

　 以西门的勇敢，渗在基督的爱里，便化合成了彼得，成了基督教的柱石。我要是渗在基督的爱里，又可得怎样的效果呢？

/ K% R+ o: A7 S$ @+ M  ?9 h& P  }　 春天来了，花儿都开了，叶几都舒展了，浅绿深红，争妍斗艳的，各自发扬他的鲜明。--然而假若世界上没有光明来照耀他，反映到世人的眼里；任他怎样的鲜明，也看不出了，和枯花败叶，也没有分别了。

　 世界上有了光明了，玫瑰和蒲公英，一同受了光的照耀，反映到世人眼里；然而他们所贡献的颜色，是迥然不同的。慰悦黑情的程度，也是有深浅的。因为玫瑰自有他特具的丰神，和草地上的蒲公英自是云泥悬隔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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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M7 a7 h* f  U. Z　 基督说：“我是世界的光。”又说：“你们当趁着有光，信从这光，使你们成为光明之子。”使徒约翰说，“那是真光，照亮凡生在世上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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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T2 U& ?2 f: Y/ ^9 ?  A　 世人也各有他特具的才能，发挥了出来，也是花卉般争妍斗艳，然而假如他的天才，不笼盖在基督的真光之下，然后再反映出来；结果只是枯寂，黯淡，不精神，无生意。也和走肉行尸没有分别。

　 光是普照大千世界的，只在乎谁肯跟从他，谁愿做“光明之子。”

+ U7 E9 B; K# w) Y7 R# R+ r8 e　 蒲公英也愿意做玫瑰，然而他却不能就是玫瑰。--何曾是“光明”有偏向呢？只是玫瑰自己有他特具的丰神，因此笼盖在光明底下的时候，他所贡献的，是别的花卉所不能贡献的。

　 谁愿笼盖在真光之下？谁愿渗在基督的爱里？谁愿藉着光明的反映，发扬他特具的天才，贡献人类以伟大的效果？请铭刻这个方程在你的脑中，时时要推求这方程的答案，就是。我＋基督＝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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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J( v* e  f5 k' f2 q五、廿一、一九二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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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S+ C; E+ ?! H. ~! {（以上四题最初发表于１９２１年６月１５日《生命》第二卷第一册）

" Z9 _1 e! Y7 _, Q0 L
沉寂（《约伯记》第四十二章第三节）

（一）

3 Z1 N7 {' F1 ?1 T  W尽思量不若不思量，
$ Q8 o" V: T9 d- |  p尽言语不如不言语；
% p0 p# r0 [6 R  ^8 o让他雨儿落着，
　　风儿吹着，
　　山儿立着，
4 O6 _" L- B! H4 ~- f6 r　　水儿流着——
严静无声地表现了，
造物者无穷的慈爱。


9 ?" a- |9 Y/ J2 d+ v' t9 D（二）

尽思量不若不思量，
尽言语不如不言语；
总是来回地想着，
. u- f. l3 R8 p  n, [　　来回地说着，
1 ]2 q  w, N2 l* R# n4 Y　　也只是无知暗昧。
* t; g$ n: j. V* y2 n. m) Z, n似这般微妙湛深，
　　又岂是人的心儿唇儿，
) C7 @0 P8 {; B& @5 r　　能够发扬光大。
1 z# `2 j/ @  M) P- i& T8 x) ]3 U
/ @4 ]2 q/ U+ F0 L$ s) ?
（三）
* C& G! C* r, N; r2 H6 P8 S
尽思量不若不思量，
+ i7 s8 s& G; J3 V$ k尽言语不如不言语；
: `2 @: @: [7 P: _9 _- p6 T爱慕下，
1 Z9 t$ W9 s' I  z0 N　　只知有慈气恩光，
　　此外又岂能明悟。
我只口里缄默，
　　心中蕴结；
　　听他无限的自然，
* m+ O8 R* C, e' m& g　　表现系无穷的慈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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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Q  i% |8 s2 ?8 r
原编者注：《约伯记》第四十二章第三节为：你问，天知的我怎能疑惑你的智慧；我讲论自己所不明白的事，奇妙异常，不能领悟。

+ ^8 ~+ O4 b$ i（本篇最初发表于１９２１年１０月１５日《生命》第二卷第三册。）


何忍？

耶稣说“你们要小心，不可轻看这小子里的一个。我告诉你们。他们的使者在天上，常见天父的面”（《马太福音》第十八章第十节）
. ^" J; F1 G$ W
; R: m3 ^: Z4 q7 z5 V　
（一）
0 k& b# M" R% q* y- J8 }, G# f
0 s, G2 N9 M6 [; {& \0 c他们的繁华中伏着衰萎，
　　灿烂里现出败亡；
无边的蒙昧中，
　　没个人警醒，　
　　没个人提告。
然而他们的使者在天上，
7 n; b0 t  M, O: j　　常见天上父的面。
上帝的女儿！
　　对于这无知的灵魂，
　　又何忍欲前不前微微地笑？


2 v% w! u# @5 {. P: L: z6 Y（二）
) w1 ]  w( \( c% x  v
! V7 \7 _; a& T* C/ v, k他们在颂扬里满了刺激，
　　笑语中含着泪珠；
' T) V4 g* t/ V- G; Q万里黑暗中
　　没个人哀怜
+ G' ?" F$ f& u% q1 ]3 l3 n　　没个人援手
, i3 w: S  q3 h$ S3 f& {% g　　然而他们的使者在天上，
7 {; l3 C3 ^4 z1 Z3 i对于这坠落的灵魂，
　　又何忍欲前不前微微的笑？
8 H2 Q& E6 N0 R, D- Q- |
1 V% a. @+ m1 d7 }+ D
. S! X) ]/ O4 B  A（三）
% |* g( O6 Q' y1 r4 t# A7 |
他们在寂静中觉着烦恼，
, t$ o3 x% U0 g# K( s7 A% k" w　　热闹里蕴着忧伤；
无限忏悔中，
- ^) x% f7 {/ R& o3 q　　没个人同情，
0 U8 _5 z9 a. t/ y2 R2 ?　　没个人饶恕。
5 d4 e; s. X4 O# x4 H然而他们的使者在天上，
　　常见天上父的面。
　　上帝的女儿！
对于这痛苦的灵魂，
& B+ d% U8 K3 B* b0 ?" m0 u　　又何忍欲前不前微微的笑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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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四）
$ j, M; D) [; f: {; y" W9 G
5 j3 X, C! n( a/ H! d上帝的女儿！
* W" ]3 o  y. g0 y4 a　　对于泥犁中
　　无数的灵魂！
" T% V  }" p1 _+ Z$ V- i耶稣说
　　你要小心，
　　得要重看；　
5 G& s& S% s1 e+ A+ M5 ~因为他们的使者在天上，
　　常见我天父的面！
* H  L3 d% r- w/ Q4 t, L( h8 C
九、二十七、一九二一

（本篇最初发表于１９２１年１１月５日《生命》第二卷第四册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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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b& a0 ~7 N" X2 N9 S
+ A1 ]3 [! E6 K& |" ?/ a天婴

（一）
/ F9 i+ s8 b6 w; F3 N& k
2 p1 p) i* ^, M8 Q我这时是在什么世界呢？
* i' J2 t2 l$ a; E上帝呵！
　　我这微小的人儿，
, V5 u* v- F4 k2 C4 b& N5 I7 k　　要如何的赞美你。
在这严静的深夜，
　　赐与我感谢的心情，　
　　恬默的心灵，
8 Y5 k9 S3 m6 i: w　　来歌唱天婴降生。

3 w3 z, B! l5 _0 w* ~3 W
（二）

" b2 g: N, b/ U! g我这时是在什么世界呢？
看呵！
6 n) E2 @, ~: u, r/ Q& R　　繁星在天，
- j- D$ U" [& s: \; \- l  R夜色深深——
0 w& g% B' c" r( M　　在万千天使的歌声里，
　　和平圣洁的宇宙中，
/ }- ^3 G% e4 G　　有天婴降生。
" Q( k( h( R: s  d) s

- n! u" Q+ O; J) T2 z! `3 _（三）
* }% h2 N/ z( G' k
马槽里可能睡眠？
; h( |4 p* B2 J0 M* d' H　　静听着牧者宣报天音，
! l( x4 s% l8 Y% E$ b- g他是王子，
　　他是劳生；
　　他要奋斗，
' g6 Q1 K$ Y: O. B, F% G8 ?　　他要牺牲。

9 l% c/ W% i/ o1 {8 e
* A- Z- b' }9 ^: z（四）
% G2 q. B0 o" m& U  |: Y2 [
, F( [8 ?2 E) [. R) l; `马槽里可能睡眠？
# ^9 B' G+ B+ a- _: \* d凝注天空——
　　这激扬的歌声，
　　珍重的诏语，
　　催他思索；
9 A. p9 h( J: M; Z& ~( K) }想只有：
　　泪珠盈眼热血盈腔！
! s, ?0 {6 F  f3 k5 {7 G# R


（五）

2 g$ z8 ?7 D1 h% l3 G0 S2 n# {0 L奔赴看十字架，
. K! J( a) p8 K0 j) U( i　　奔赴看荆棘冠，
　　想一生何曾安顿？
繁星在天，
夜色深深——
9 v' ]- N: N/ M　　开始的负上罪担千钧。


% V% r+ p; s% ]+ G1 X! n
  r2 L) T2 ^7 t* O（六）

是他的受命日，
' l3 ]5 W. J4 I5 p& u% I, X　　也是他的致命时？
　　想赞美又何忍来赞美？
! Z. s9 ]1 ^4 [% V+ m赞美是：
　　你的无边痛苦，　
+ Y: c5 n3 l! K　　无限忧思；
& j" c: a7 \5 U+ k: \$ y- O　　使我漂过泪泉，
! c* a1 N& L4 X' [　　泛经血海；
* X- W, ~( R, L来享受这天恩无量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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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p2 o' G. E( I' O& E/ D6 B/ W, n（七）

我这时是在什么世界呢？
上帝呵！
- M% ?' }6 m* ~* [4 o2 P　　是繁星在天，
" V" i4 O) V( H$ Y5 R  [: q　　夜色深深——
我这微小的人儿，
只有：
　　感谢的心情，
　　恬默的心灵，
来歌唱天婴降生。
1 f% e8 M: t* K8 g1 Y

7 D1 G/ \( a! o3 y5 H# N! S/ e十二，八夜，一九二一
% O( h) H1 P8 Z* c/ q
, Y, p- i; R+ p* F2 z
3 H9 J, e" T+ Q（本篇最初发表于１９２１年１２月１５日《生命》第二卷第五册。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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