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宗伟诗选

zhangwei

庄宗伟（1957—），湖南桃源人，新乡土诗派代表诗人之一，著有诗集《土壁虎》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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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头开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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渐渐地，石头沉入正午的梦幻之中
意识到自己的存在，多么简单而明了
石头从来就是石头，而非别的什么
只有石头才能表现石头，正如天空才能表现天空
. l9 }- s: f7 X" C4 ]1 r) [! a正午的阳光下，石头旋转着，显现出各种颜色∶
朦胧的雪白，迷茫的暗灰，高贵的鹅黄，肃穆的铁青
9 P: I% ^( l" Z3 Y完美的个性深陷其中，令一切虚伪者不寒而栗
不要设法改变石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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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U: k  j+ G) H; D5 H% B$ C此刻，我燃烧的目光象火一样抚摸着这块石头
; q. k7 l7 C  V2 \# @在神圣的炼炉里，远古的幻象纷至沓来
落入苍凉的心海我悚然惊醒
, l" H, A  S2 F) _' J$ j不是我在感觉石头，是石头在感觉我
2 }4 _, W% U9 C1 r; Q6 z: t+ F这种特殊的爱抚令我高兴
我彻底放松了自己，并欲乘风而去
0 |, S( K! v# y  y# A7 S$ P- C" h石头却兀自不动，人不如石头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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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?8 X3 J, Z- D) A3 C! W这块石头安静地躺在这儿，做着不为人知的大梦
西风，流去三番五次地将它造访
突然有一天，奇迹发生了∶
坚硬的石头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柔和的花瓣
( G2 s. P2 y; y0 O  L2 i那是对传统的反叛，以一切最顽固的否定之否定
/ h* D9 e% ^$ J6 z; L- O--其实，奇迹早已发生
只是我们寻常的肉眼不能看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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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t; ?( w6 R, K酒宴

2 H! k) C$ x/ T' R# T1 |$ C最后一个客人走了，带走了最后一抹晚霞
天空灰暗，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发愁
) I& L  Q8 n: F* R2 R0 r2 A我担心明天再见到他的时候
( x$ X8 Q9 H0 `) q* n  F7 V叫不出他的名字
; V: O) k8 R: X8 c5 R
# r& s5 i9 u3 B, c3 s5 H( }名字是一个人的代号，一种抽象的符号
& h( Z: r, ~. A0 _/ z没有个性，很难记住
而这里，有他留下的淡淡的烟味
0 F. G: K, B; o" P( ~这烟味经久不散
- a! m1 a1 T/ T: c6 n) g) n扰乱我的清梦

洁白的月光洒进庭院
, V6 p: e, M- R3 x$ H0 \  R/ n荒冢上裸露的骨头也许是我的先祖
" @& A1 {- b% k7 t5 L他们曾经是这儿的常客
冷漠的时间消弥了盛宴的欢乐
从幽暗的子夜，飘出一团团荡漾的磷火
据说这些磷火就是鬼魂
6 t+ i( A4 S+ K7 p9 o0 I2 S鬼魂，或者我先祖的灵魂
会被一阵狂风吹走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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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在遥远的天际消失得无影无踪吗
从来没有不散的宴席，也没有永恒的欢乐
一切都无法挽回，一切都不可思议
遥望银河的繁星和宇宙的流云
我肃立庭院静静地想∶他们，都去了哪里?